六娘子一开始就愿意,不过还是闹着出了好几道题目给周子竣为难他,周子竣回得有来有往,两人小儿女一般凑在一起鸿雁往来个不停。
自然而然,两人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六娘子出嫁,崔氏和四姨娘感慨:“这姻缘难定,谁知道得来从不费功夫。”,先前顾介甫给六娘子也寻觅过婚事,却都不及周家好,谁知道毫无根由就高嫁进了周家。
后来才影影绰绰知道先前那位吏部员外郎家的荆如容当时也意在周家,怪不得当时她宁可放下贤惠的名声不要也要与顾家女儿斗嘴,出了这件事顾家人自然是,听说被说亲了一位鳏夫。
“到底吊桶已自落在他井里,是他的就是他的。”四姨娘笑嘻嘻凑趣,不过转念又蹙眉,“这五娘子的婚事还不知道落在何处呢!”
顾家适龄的女儿如今也就剩下了五娘子和七娘子两个,老爷对七娘子讳莫如深,只怕剩下的就是小五了。
太太就开口:“曹大太太来提起过,她娘家的外甥仲正初,如今进士及第,授监察御史,仕途得意,只一条,他眼界开阔,寻常娘子不入他的眼,颇有些狂傲,可那日诗会上见了五娘子舌战群儒,起了仰慕之情,问我是否有意。”,说着将案头放着的一枚拜帖推过去:“喏,过几天邀请我带着五娘子去赴宴呢。”
“真的?”四姨娘欢喜不已,笑逐颜开后又犹豫,“曹大太太……先前曹家不是……”
她讨好冲崔氏笑笑:“先前那个曹公子也是恨不得吹到天上去,吹得这里好那里好,跟神妃仙子一般世间无双,结果呢?是个银枪蜡样头,他娘居然是那等人物!白眉赤眼胡闹,我瞧着骚不答的不入流得很,恐怕这仲家……”
“放心吧,我比你还担心呢。”太太端起桌上一盏老君眉入喉,“我已经托我娘家二嫂打听过了,这位仲公子爹是朝中重臣,娘是个知书达理明事理的,断然不会像曹家三太太那般无礼。”
四姨娘松口气:“太太别多心,我知道您定然能将小五安排得妥妥当当,只是这孩子姻缘多磨,我也是心急。”
“谁不急呢?”太太摇摇头,“只盼着这次能好。”
见面后两家都极为满意。
顾一昭是在曹家大太太订的酒楼齐楚阁儿里与仲正初打了个照面才知道这是自己的新相亲对象,不由得想笑。
几位长辈也是煞费苦心:曹家大太太在外头酒楼里宴请崔氏,她娘家嫂子仲太太则假装正好路过,姑嫂两人惊喜相遇,随后仲太太就让陪着自己的儿子仲正初拜见伯母和顾家妹妹。
这样一来,万一两人瞧不对眼也传不出去什么闲话,更不会驳了谁家面子,可谓是周全。
或许是相亲经验多了,顾一昭如今还能表面佯装害羞行礼告辞实际偷偷看了好几眼仲正初。
仲正初一看就凌然正气,长着一脸国泰民安的脸,看着他就想起了电视里天降正义的检察官,浑身散发着凛然的公道大明。
顾一昭行礼后就站在后面做鹌鹑状,不过竖起耳朵偷听仲正初跟老夫人、崔氏闲聊,虽然他很是礼貌周到,但顾一昭还是听出了那股压抑在家常对话里的傲气。
他傲气也是应该,家世优渥、少年状元、直升御史、圣眷不断,又成为了监察御史,监察百官、巡视地方、纠举刑狱、肃整朝仪,只怕镇日里只有旁人求他的份,没有旁人求他的份。
顾一昭虽然能理解他的傲然,但自己并不打算找一个这样的丈夫:仲正初就如那些高校毕业后就直接进了部位的年轻公务员,他的傲气根植于象牙塔中,不谙田间地头,这样的傲气感觉如天宫里的玄墀扣砌、青琐丹墀,美则美矣,贵则贵矣,不接地气。
于是在长辈们将两人支使到楼下去钓鱼仲正初私下里询问顾一昭平日里爱好时,她笑眯眯作答:“小五不才,平日里喜欢跑马游街,常常日上三竿才起身,又醉心打理商铺,每日做梦都是钱生钱,是个大大的俗人。对不起母亲对我的教诲。”
又爱财又野,完美躲开这类“学而优则仕”检察官型男性的择偶偏好。
可是她没想到仲正初闻言居然是眼前一亮,在这日之后居然就认真请了媒人来给顾家提亲。
顾一昭纳罕。
先前自己的几朵桃花,有的只为攀附权势,有的更看重兄弟情义,有的母亲控制欲极强,正经却没有一朵。也不知道这位检察官兄为什么?
她当然婉拒,再加上朝中事波谲云诡,顾家和仲家立场不同,顾介甫也就对这门亲事不大热心了——他如今就剩下两个未嫁女儿了,当然要打好每一张牌。
眼看仲家有眉目了四姨娘明事理了许多,主动在太太跟前问起了二娘子:“也不知道如今怀孕要不要妾身代表太太去看看?”
二娘子怀孕,崔氏格外高兴,她早就派人准备了稳婆、接生婆、年长的奶娘、各色药材等,流水一般送到了卢家,只不过鉴于顾介甫站错三皇子队的事才没有去亲自探望,唯恐言官因此诟病女婿跟顾介甫走得近,耽搁了女婿前程,因此听说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