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正是如此,这也是文玉想不通的地方。这其中关窍,恐怕只有继续追查下去,看能否见分晓了
此事未有定论,还须得往下查探。文玉隐隐觉得有些头痛,整个人如坠云端,仿佛自己连起身的气力也没有。
只是现在是不能放你一个人在外头了。她的脸上尽是愧色,语带三分懊恼得同枝白说着话,那日在后春山,我就该将你一道带回宋宅,或是江阳府衙也好。
总不至于叫你一人在外头,还险些伤了性命。
文玉摆摆头,像将那眩晕的感觉赶出脑海,她极力克服着,安慰自己这感觉同醉酒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一股强烈的不安在心中升腾。
枝白娘子没有法力,与常人无异,自己又出现这样的古怪,更别说屋外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洗砚和一众半大的奶娃哇了。
宋凛生,你怎么还不来啊
她勉强站起身,一手按在自己太阳穴中轻揉着,还不忘伸出一手去扶枝白。
不管怎么说,你先同我回宋宅安置,先前我同宋凛生说过,我们同你一道住去江阳府衙。
只是眼下的情况,江阳府衙也并不是什么好去处。
还是先回宋宅再说
文玉的声音好似远山钟鸣,初时沉稳绵长,而后便渐渐衰微下去,只剩下稀微的空谷回音、久久传荡、逐步隐匿。
姑姑!枝白疾呼一声,忙拖着沉重的身子站了起来,双手捧住文玉的手肘好叫她站稳。
姑姑!姑姑!
枝白的声音包含焦急,她怎么忘了,姑姑下界不久,原本不能消耗那样多的法力来救她的。至少得等到她适应凡间的四时变化、昼夜更替才行。
姑姑!姑姑一定是救我耗去太多修为!此刻神息不稳了!快坐下歇息!说罢她便手忙脚乱地搀着文玉,又跪坐在方才的位置。
也许是罢?
文玉有些后知后觉,不过枝白娘子肯定是慌了神罢?她哪里有什么神息啊?她不过是个刚化形的小树精罢了,即便身上有几分神息,那也是在春神殿沾了师父的光
她张了张口,却没什么声音。
文玉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原来使用疗愈之术,会叫法力流失这般快,还是跟着师父混好啊,那就叫背靠大树好乘凉。
一声声姑姑的呼唤不绝于耳,文玉无奈地一笑,抬手扶住枝白的手。
枝白娘子,你就别再叫我姑姑了。
枝白娘子化形、入世比她不知早多少年,真是折煞她了,她连施法救个人都这么费劲,实在没脸面当一声姑姑。
叫我文玉罢!
枝白面上的忧色不减半分,慌忙间也不同文玉推辞,连声便应下了。
文玉娘子,你别急,我送你回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怕是忘了自己也不过是刚缓过来一会儿,尚且不足半个时辰。
文玉眉头紧蹙,鼻尖翻红,她大口呼吸着、止不住地喘气,她抬手拍拍枝白娘子的手心,想让她安定下来。
文玉在怀中摸索好一阵,一枚青苏色的玉玦连着穗子就那么从她衣襟间划出,她赶在那玉玦掉落之前将其一把攥在手中
是一枚环形的开口玉玦,其上花纹繁复,似乎是某种叶子的形状,那脉络根茎走向清晰,一看便非凡品。
一股淡淡的青芒萦绕在玉玦中心,且有越来越盛之势头,文玉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整颗心便接着放松下来。
她示意枝白靠着自己歇息一会儿,在枝白略带疑惑的眼光中,文玉缓缓闭上双眼。
宋凛生快来了。
昨夜的画面似一张画卷在文玉的眼前徐徐展开
官安巷,宋宅。
宋凛生!
迈开几步的文玉忽然折返回来,一声急促的呼唤叫住了宋凛生的背影。
他闻声很快便旋过来同文玉隔着台阶对视,眼中盛着些微疑惑。
只见文玉提着裙摆噔噔地跑上石阶在宋凛生身边站定。
喏!宋凛生,这个给你。
文玉展开手心,一枚环形青苏色玉玦正躺在她莹白的掌心,其下坠着芽黄色的穗子,更衬得那玉玦水灵润泽。
玉石最有灵性,能为主人避祸挡灾。
见宋凛生一双手抱着阿沅,实在腾不出手来接,文玉索性大剌剌地将那玉玦穿过宋凛生的腰带,牢牢系住。
她一时没忍住,又习惯性地在那玉玦上拍了拍。
这个你带着,循着玉石的光亮便能找到我。
文玉又掏出一枚别无二致的玉玦来,拿在手中扬了扬。
这枚是我的,只要这玉玦在,便能保我们二人平安顺遂。
事实上,这双生玦原本就是一对,是她在春神殿搜罗来的法宝。
只要两人分别配上,便能依照玉玦的反应知晓对方的位置。
宋凛生是凡人,也许看不明白,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能通过这玉玦知晓宋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