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呀!百姓便各自归家了宋凛生的声音缓慢轻柔,带着几分勾人的深思,叫人心驰神往、如临其境。
水席原来是这个意思那文玉思索着。
放心!凛生一定带文玉娘子去江阳酒家尝鲜!宋凛生适时接话,逗得文玉倒不好意思了。
那如何寻女子扮演春神?文玉好奇,难不成她开灵智以前,百姓都是在她身旁祈愿的吗?
约莫是在适龄女子当中挑选,我久不在江阳,现如今是个什么法子,我倒也不十分清楚了宋凛生想着回头差人问问穆经历,不过转念一想,便又问道:
文玉娘子问这个干什么?莫不是也想要参加,扮一扮春神娘娘?
文玉一噎,扮什么春神娘娘!她要是扮春神娘娘,那不是对师父的大不敬吗?文玉讪讪道:我只是好奇,多问一句罢了,宋大人可别打趣了!
三日后便是上巳日,穆经历已确定了曲水流觞宴的酒家,怕是祭祀的人员也已定下来。宋凛生学着文玉的腔调。
文玉娘子怕是想去也来不及了宋凛生面上的梨涡若隐若现,他好久没这么多话了,不知怎么的,文玉娘子就是有让人忍不住攀谈的能力。
文玉耳根发红,原本有些无措,见宋凛生憋笑,反而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那只好请小宋大人,为民女开个后门了?找你们那个什么穆经历,将我换上去!文玉摇头晃脑的,发髻上垂下的小辫儿也随之摇动,她又补充了一句。
你的官比他大吧?文玉目光狡黠,宋凛生只觉得面前这只小兔儿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小狐狸,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她身后来回扇动。
为官先为民,所谓大处着眼小处着手,若是我今日用官职压穆经历一头,为你徇私宋凛生话头未尽,吊足了文玉的胃口才有道:
明日,文玉娘子便来江阳府衙的牢狱中来看我吧!
文玉知他是玩笑话,便也不当真,凡人有凡人的规矩,宋凛生也有他自己的坚守。如此高洁大义之人,却要面临未知的命格、模糊的方向
文玉心中一叹,暗自发誓,她一定护好宋凛生,不叫他有半分失意。
小溪清水平如镜,一叶飞来细浪生。江阳府多水,水利漕运经营得很是兴旺宋凛生就地势分析起江阳府的现状来。
只是,我在上都时便听闻,那沅水入秋枯水期长,河道阻塞,不利渔业,而夏时汛期一来,又极其容易发生水患、泛滥成灾倒是个棘手的事情
待明日去府衙会过同知大人之后,还需得尽快想个对策才是宋凛生低声说道,也不知是在同文玉讲,还是只说给自己听。
文玉听他喃喃自语,说什么同知大人,脑中一下闪过先前耽搁的事来。
那位同知大人,可是姓贾?她出声很急促,将宋凛生的声音盖了过去。
宋凛生抬首,真是好生奇怪,先是穆经历无故送文玉娘子花灯,后是她主动提起同知大人的姓氏,这二位同文玉娘子应是没什么关系,更别谈交情的呀。
娘子如何得知?宋凛生的目光难掩惊诧。
我不但知道他姓贾,我还知道他有个名不副实的名字,叫贾仁!
仁,亲也。便是文玉并非博古通今的大学者,也知道仁之一字,要教人们互相亲爱才是。
那贾仁,空担这么一个名号,却做出那般当街抓人的宵小行径来。
宋凛生讶异之色更甚,这位贾大人今日外出公干,连自己都还未来得及会面,文玉娘子是如何得知其姓名的?
你
文玉不等他再说什么,便接着说道:他今日当街纵马,胡乱抓人!
宋凛生闻言,心思活络起来,今日只有穆经历差人来报东市有官民起了冲突,待他赶往之时,只见着文玉和阿沅,现如今文玉此般说法,便是
穆经历到场之前,便是贾大人与你发生口角,起了冲突?
穆经历?文玉口中重复念了一遍,便与先前的事联系起来,是有个小大人前来说和,原来是叫穆经历吗?
想来是了,不如你将东市所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一一与我道来?宋凛生轻言细语的,柔和的声线感染着文玉的心绪,令她慢慢平静下来,不再似个小炮仗一般咋呼。
不是我与他起了冲突,是一个叫陈勉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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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如此?宋凛生听得文玉解释一番,双眉蹙起。
文玉当真是事无巨细,一一道来,就连那名扬铺子是个脂粉铺子、陈勉采买的胭脂掉落在地上的细节都未曾放过。
好一番叙述之后,文玉只觉得口干舌燥,拎起茶盏却是空空如也,正要伸手去够茶壶,宋凛生便已用帕子垫了壶柄端将过来为文玉添茶,他面色不变,仍在思索文玉所言,但手上的动作却是毫不含糊,稳稳当当的,未叫茶水洒出一滴,更未溅到文玉分毫。
一杯热茶下肚,暖和的气息在周遭升腾,文玉满足地眯了眯眼,点头称是。

